第399章-真话-《阴阳剥皮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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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枚人类的臼齿。

    他戴上手套,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牙齿取出,放入证物袋。

    牙根部分有明显的金属磨损痕迹,符合长期、用力咬合某种坚硬金属的特征。

    当晚,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,沈默借着营地灯的光,用一个高倍放大镜检验这枚牙齿。

    在粗糙的牙釉质表面,他发现了一组极其微小的刻痕。

    那不是无意义的划痕,它们的排列方式,是摩尔斯电码。

    他用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翻译着:点、横、横……

    “N-A-M-E-=-V-O-I-D”

    名字,等于,虚空。

    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击中了他。

    他猛然想起林工在电话里含糊提到的、关于梦游中吞服铅粉的只言片语。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那是一种异食癖或者慢性自杀。

    现在他明白了。

    那不是中毒。是喂养。

    某种无法被命名的存在,正借由人体的消化与代谢通道,构建自己的“实体”,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,重建属于它的“命名权”。

    沈默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。

    他走出帐篷,将那个装着牙齿的证物袋扔进一个铁杯,倒入随身携带的强酸,点燃了酒精炉。

    他看着袋子和牙齿在沸腾的酸液中嘶嘶作响,化为一滩无法辨认的浑浊液体,直到连那段摩尔斯电码所承载的信息,也彻底消融在化学反应的白烟里。

    而城市的另一端,麻烦再次找上了林工。

    老城区一段主供水管道,夜间开始出现规律的异常共振,附近的居民声称,那声音像是在点名。

    林工带着工程队挖开路面,检查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。

    管道本身完好无损,但其厚重的内壁上,附着了一层从未见过的、类似蜂窝的灰色结晶体。

    当林工用扳手轻轻敲击结晶时,一个清晰的男声从管道深处回应:

    “到。”

    在场的所有工人都吓得退后一步。

    林工却面沉似水,他立刻下令:“封闭这一段,准备水泥灌注,彻底封死。”

    水泥泵车轰隆作响,开始朝管道内灌注混凝土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队伍里一个刚来的年轻工人,脸色煞白,脱口而出:“这声音……这不就是十年前在工地失踪的赵建国的声音吗?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的瞬间,仿佛一个开关被按下。

    整条街道的路灯“啪”的一声,同时熄灭。

    水泥泵车的引擎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,自动反转,将数吨尚未凝固的混凝土,如火山喷发般射向漆黑的夜空。

    混乱中,林工一把推开身边的人,冲到失控的泵车旁。

    他没有去砸电闸,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随身的笔记本,猛地撕下一页,用最快的速度在上面写了几个字,然后死死地拍在了泵车的控制面板上。

    纸上写着:“不是名字,是频率”。

    奇迹发生了。泵车的轰鸣声瞬间减弱,恢复了正常运转。

    林工喘着粗气,转过身,对身后一群惊魂未定的工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低声说道:“从现在起,这里发生的事,统一叫做‘噪音处理’。不准再提任何人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没有人反对。

    在刚才那极致的恐惧中,他们仿佛本能地领悟了这条规则。

    沈默继续向西,穿过最后一片无人区,终于抵达了地图上的边境小镇。

    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走进镇子,脚步却猛地一顿。

    他看着镇上第一户人家的门窗,然后是第二户,第三户……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。

    他的脸上没有恐惧,也没有惊讶,只有一种解剖疑难病例时才会出现的、冰冷而专注的审视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一种统一的、近乎于仪式般的防御措施,遍布了整个小镇的每一个角落。

    这里的居民,不只是在生活。

    他们,在对抗着什么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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